上周六,成都摄影家袁蓉荪的40幅中国石窟精彩摄影在四川省图书馆向公众展出。袁蓉荪从2006年起开始拍摄石窟和摩崖造像,至今已经十余年,足迹从川渝石窟延伸至全国各地。他所拍摄的石窟,很多人迹罕至,至今依然“养在深闺人未识”。
袁蓉荪的工作室在蜀汉路一座上世纪90年代修筑的电梯公寓顶楼,窗外载着竹子、桃树,还堆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细的水渠,檐下挂着一串风铃。工作室设计得古色古香,墙边架子上除了书,还排列着他收藏的古代木雕、石雕和瓷器。“我从小师从赵蕴玉学国画,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。”他说。
正是因为这份热爱,他苦心寻觅与文化有关的摄影题材。袁蓉荪最初拍风景,拍摄了不少风光大片;后又拍古镇,足迹遍及四川,“我那时拍的是原汁原味的古镇,现在不少已经变了。”再后来,荒野中的一处石龛触动了他,由此开始执迷于拍摄岁月长河中遗存的石窟与摩崖造像。
“我一直在想,怎样才能和别人拍得不一样。”2009年,袁蓉荪应《中国国家地理》的邀请,拍摄安岳石刻,在石窟前晒稻谷的村民让他灵光一闪,拍摄“历史遗存的石窟与当代的人”成为他完成这一系列作品时秉持的理念。
石窟中遗存的雕像、壁画,在他的照片中展示得非常鲜明。在一幅关于新疆克孜尔石窟的照片上,几位当地男女站在石窟正中,窟顶的菱形壁画非常清晰,正门上方是独具克孜尔石窟特色的飞天图像,石窟的四壁壁画已残破不堪,只剩下裸露的黄色泥壁,令观者震撼。
为了保证高清晰度,袁蓉荪一直采用胶片拍摄,一卷胶片只有6张,每张胶片成本高达50多元,清洗胶片每张又需要50多元,这些钱全部是自费。“我从不拍着玩。”袁蓉荪说,“要做就要做到最好。”
十余年的石窟寻觅之路,袁蓉荪说“太艰难了”。为了拍摄河北邯郸响堂山石窟,他曾从洛阳坐火车到邯郸,再转乘中巴车到峰峰区,这时才打听到北响堂山石窟由于封闭维修并没有通车。他不甘放弃,从峰峰区搭乘过路车赶到距离北响堂山几公里外的路口,再徒步前往,费尽周折终于赶到,“连门都找不到,只找到一个施工人员进出的侧门,维修人员却不让进。”袁蓉荪向看门人苦苦求情,他翻出手机、手提电脑中的石窟照片给工作人员看,“敦煌、龙门石窟、云岗石窟……你看我辛辛苦苦拍了这么多石窟,马上就要汇集出书了,没有你们这一处多遗憾!这么珍贵的文化遗产应该让更多人知道!”当地文管所负责人赶来,同意他独自上山拍摄。正在维修的北响堂山石窟空无一人,佛龛上放着几只保安的盒饭,袁蓉荪把这盒饭当作当代元素,与石窟一起拍了下来。
2012年,袁蓉荪前往荣县探访一处石窟,当他询问当地人,不想对方一问三不知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打道回府。2014年,他再去荣县,终于找到。原来,当地人对这处石窟有不同的称呼。经过十多年的积累,目前袁蓉荪终于完成了国内大部分重要石窟的拍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