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维也纳酒店,淡浦路在夜色中只见榕树和楼影。四点半,月亮在正头顶,风仿佛也是甜的,如昨夜榕兴酒店的糯米肠。前台回答我,南方即是揭阳老城,老房什么的却不知。就任意走去,过两个路口,隐约见一排潮汕老屋,却是沟尾社区的旧民居区。
睡意顿消,一丝喜悦。如同寻宝成功。暗夜里,依然看得出一片老民居的轮廓。齐整规矩的巷道,不同花式的瓦脊,小门小窗。沟尾还没醒来,只有少数的窗有光溢出。一片老厂房有机器的运转声。流水声来自榕树边,原来是排水口,水淌落河涌。没有人在街上。
忽然有扫地声音,也在一榕树下。走去,看公开栏时,扫地的人走来,竟热情相邀,进门喝水。昨晚上酒意犹在,陕甘宁的西北信天游花儿秦腔如山西老醋般勾魂动心,主人的广普铿锵中尽显潮汕好客之风。昨夜谁不酽醉?酒不醉,人也醉。真渴了。就不客气进了社区值班室,聊。
今年重光的祠堂,有老人会的值班人在,和我们讲说门口竖的旗杆。捐建名单一笔笔记的清楚,连出嫁女和老人们都不吝惜出资。凤凰于归帖在门楣,是闺女出嫁了。麒麟迎亲,是娶亲了。家族的喜怒哀乐,一望而知。
祠堂,于我们是什么?我的山东故乡,早不见祠堂家庙的影子了。此间的晨暮,却总有人在祠堂,燃起香,躬下身,和先人亲切对话,说起日子里的点滴,快乐与哀愁。有老人,中年汉子,小妇女。祠堂,装得下一个家族所有的故事。
主人带我们到家做客。家在新村,新村在老村的北边,连成一体。新村延用着传统的潮汕民居风格样式,外观统一,只是建材不同。砖木,砖混,水泥外墙,水刷石外墙,写着年代的印记。室内是多样的现代装修,外观却是一样的潮汕风。
主人递烟,上水果,沏上了工夫茶。小青橄榄端上来,咀嚼间清香渗发出来。墙上有大孙女的书法,主人引以为豪,大孙女也凑过来看远客,小孙女在水泥地上画。临走,主人将橄榄分发我们,又嚼一个,甜甜的。
酸的是榕兴酒店的苹果醋,是黄土坡上飘来的陈年的酸曲。醉的是五十度的西凤酒,是陕甘宁,是两广,是燕赵大地,是京津冀,是闽赣,是山东山西,是湖南湖北,是江浙沪,是苏鲁豫皖,是黑吉辽,是广深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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